近年来，高等教育领域的国际学生流动性显著增强。这一趋势既体现了全球化背景下教育资源的跨国共享，也反映出各国高等教育质量日益获得国际认可。经合组织最新发布的《国际学生流动的主要趋势是什么？》（What are the key trends in international student mobility?）报告显示，尽管新冠疫情带来挑战，但2018年至2022年间，国际学生数量仍增长18%，彰显出国际学生流动的强劲韧性。
一、国际学生数量显著增长，主要接收国与来源国局势稳固
近几十年来，高等教育领域国际学生流动性急剧扩大。报告显示，2014 年，38 个经合组织国家接收的国际学生数量约为 300 万，而到 2022 年，这一数字已突破 460 万。尽管在 2018 年至 2022 年期间，受新冠疫情影响，澳大利亚、丹麦、意大利、新西兰和美国五个国家的国际学生数量有所下降，但整体而言，国际学生主要集中于澳大利亚、加拿大、法国、德国、英国和美国这六个国家。这六个国家凭借世界知名高校、丰富的就业机会以及强大的国际网络，长期吸引着全球学生，共同接收了经合组织国家近三分之二的国际学生。
图 1 经合组织国家高等教育留学生数量的相对变化（2022 年）
接收国际学生能够为高等教育机构带来多样性、提升学术声誉并增加经济贡献。而本国学生出国留学的人数则反映了外国教育体系的吸引力、实际或感知的质量优势与可及性，以及学生对语言学习等特殊技能和经验的追求。报告指出，中国和印度依旧是国际学生的主要来源国，两国学生在国际学生总数中的占比约达 30%。并且，超过三分之二的中国和印度学生选择前往澳大利亚、加拿大、日本、英国和美国继续深造。这种集中的流动模式，既凸显了这些接收国家的教育魅力，也反映出国际学生在选择留学国家时的偏好与考量。
表 1 经合组织国家高等教育国际学生来源国前十名（2018年和2022年）
二、经济因素塑造学生流动格局，制约低收入国家教育机遇
经济因素在国际学生流动中起着决定性作用。报告显示，超过三分之二的国际学生源自高收入或中上收入国家，而低收入国家的学生数量明显偏少。这种不平衡的流动模式，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低收入国家学生在财务、行政及结构性方面遭遇重重阻碍。然而，部分经合组织国际及其伙伴国家积极作为，通过提供学费减免、设立奖学金项目，以及与世界特定地区高校建立合作关系等举措，有效吸引了更多低收入国家的学生。以法国、德国、葡萄牙和土耳其为例，这些国家国际学生中，低收入国家学生占比均超过 5%。
图 2 按来源国收入水平分列的国际留学生分布情况（2022 年）
三、博士项目及STEM领域备受国际学生青睐
探究国际学生流动规律，不能仅停留在分析其来源国与接收国，还需深入探究其专业选择和学历层次。国际学生在不同学位层次上的分布，既体现了各国对高端专业人才的需求，也彰显了优质学术资源和研究机会对全球学子的强大吸引力。高等教育的高层次阶段汇聚了更大比例的国际学生群体。众多学生为提升自身资质、获取世界级科研资源或拓展职业发展空间，将深造目标聚焦于研究生教育阶段。
数据显示，国际学生占比随学历层次提升呈阶梯式增长：本科生中国际学生平均占比为 5%，硕士生中这一比例上升至 15%，而博士生群体中国际学生比例高达 25%。其中，奥地利、卢森堡、新西兰、挪威、瑞士和英国的国际博士研究生比例极高，占总数的 40%。这种分布格局表明，全球高等教育竞争正逐渐从规模扩张向质量竞争转变。
此外，STEM 领域凭借其全球知识转移性、标准化的课程体系以及通用的教学语言，成为国际学生的热门之选。相较于国内学生，国际学生选择 STEM 专业的比例更高，达到 30%，而国内学生这一比例仅为 19%。
四、各国留才政策各异，在经济需求与移民争议间谋求平衡
在探讨国际学生流动议题时，毕业后的职业发展机会同样不容忽视。能否在学业完成后留在当地工作，已成为影响学生择校决策的重要因素。这种留驻不仅重塑着全球学生流动的格局，还通过填补技能缺口为接收国经济增添活力。
各国在吸引和留住国际毕业生方面采取了不同的举措。一些国家开辟了通往工作与居留的便捷通道：加拿大推出的“毕业后工签”（Post-Graduation Work Permit）政策，允许留学生获得最长三年的工作签证，并可申请永久居留；英国的“毕业生之路”（Graduate Route）计划，为非欧盟学生提供两年的工作居留期；德国则为非欧盟毕业生设置了 18 个月的求职签证。相比之下，部分国家的留驻途径更为复杂和严格：法国虽然允许外籍毕业生申请工作居留，但审批流程颇具挑战；美国对留学生工作签证设置了配额和年限的双重限制，使得国际毕业生进入职场困难重重。
除了签证与居留政策，许多国家还构建了财政扶持与制度保障相结合的支持体系，帮助国际学生实现从学业到就业的身份转变。例如，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通过设立实习计划和校企合作项目，系统地提升毕业生的职场竞争力。针对医疗、工程、信息技术等高需求领域，德国的“蓝卡”（Blue Card）制度为紧缺行业人才开辟了快速通道，丹麦推出了重点行业的“签证加速计划”（Fast-track Visa Schemes），直接应对劳动力市场的结构性短缺。
然而，这些政策的制定深受移民议题辩论的影响，需要在开放性与保守性之间寻求平衡。经合组织的研究表明，政策开放性与限制措施的此消彼长，既反映了国家安全与经济利益的博弈，也直接影响着国际学生的职业规划与权益保障。这种政策张力持续塑造着全球人才流动的机遇格局，要求各国在吸引人才与管控移民之间找到可持续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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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自：经合组织，2025-03-12
编译者：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花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