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能悄然渗透到从家庭作业辅导到娱乐内容推荐的各个领域的当下，一项新的教育需求应运而生：AI素养。美国心理学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简称APA）发布的健康建议报告《人工智能与青少年福祉》明确指出，理解AI的工作原理、优势、局限和风险，已成为青少年不可或缺的核心能力。AI素养绝非仅仅意味着会使用技术工具。心理学研究表明，青少年需要全面了解AI的本质、运作机制，以及算法偏见如何将歧视和错误信息嵌入看似中立的系统中。这一挑战尤为严峻，因为AI生成的内容可能看似权威准确，实则暗藏严重缺陷。
面对AI技术可能加剧社会偏见的风险，青少年亟需建立正确的认知框架。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教授、健康建议专家小组成员克雷格·沃特金斯（Craig Watkins）博士表示，或许最为关键的是，青少年需要明白，这些偏见带来的远不止细微的不准确之处，它们还可能让谬误广泛流传、传播过时的观念，甚至生成歧视性信息，对弱势群体造成尤为严重的伤害。青少年天生好奇心强且易受影响，因此帮助他们认识到人工智能并不总是反映真相，它反映的是数据。如果这些数据存在偏见，那么得出的答案也会带有偏见。教导年轻人质疑他们所看到的内容，并非要让他们对一切都持怀疑态度，而是要赋予他们更大的自主权，让他们能够对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进行批判性思考。
为应对这一挑战，培养批判性评估能力成为AI素养教育的核心内容。青少年必须学会通过提出关键问题来批判性地评估人工智能生成的回答，需要学会质疑他们所看到的内容，而不仅仅是所读到的内容。如今，人工智能能够生成逼真的图像、视频和音频，我们的大脑自然会认为这些都是真实的。然而，这项技术正被滥用，用于制作青少年的不当图像和用于网络欺凌的内容，对青少年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伤害。成年人可以在与青少年的日常互动中树立这种批判性思维。在与青少年一起遇到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时，展示质疑的过程：思考来源问题，讨论潜在的偏见，并就重要话题寻求多方观点。年轻人应该感到有能力质疑人工智能的建议，为重要决策寻求多方信息来源，认识到在哪些情况下人类的判断和专业知识仍然不可替代，甚至改造人工智能系统，以创造一个更加公正的世界。
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构建多方协同的教育生态系统。实施全面的人工智能素养教育需要各方协同行动。教育工作者需要将人工智能理解纳入涵盖计算机科学、社会科学和伦理学课程的核心课程体系中。这不仅仅是关于技术教育，更是关于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技能，帮助他们在一个充斥着人工智能的信息环境中找准方向。教师自身需要接受大量关于人工智能概念、算法偏见识别和负责任的人工智能使用的培训。他们必须具备引导学生讨论人工智能伦理影响的能力，包括算法偏见如何加剧歧视、人工智能生成的错误信息如何传播，以及自动化系统如何越来越多地做出影响学生未来的决策。政策制定者同样肩负着重要责任，例如帮助制定国家和州一级的人工智能素养教育指南，为研究和教师培训项目分配资金，颁布立法要求学校开展适合不同年龄段的人工智能教育，以及提高公众对人工智能风险和益处的认识。
展望未来，AI素养教育将助力培养具有数字公民意识的新一代。随着人工智能深度介入教育、就业、医疗等社会各个领域，培养青少年的AI素养不仅是一项迫在眉睫的教育任务，更是关乎个人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长远投资。具备AI素养的公民能够更理性地评估技术影响，在享受AI便利的同时，也能对其潜在风险保持清醒认知。更重要的是，这种素养教育将帮助青少年建立技术领导力——当他们学会质疑AI系统的假设、审慎评估技术选择时，就不仅是在掌握一项技能，更是在成长为能够引领数字文明发展的新一代公民。
更多信息请参阅：
https://www.apa.org/topics/artificial-intelligence-machine-learning/ai-literacy-teens
编译自：美国心理学会，2025-06-03
编译者：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施晨莺
